后院的小花园里有一幢独立的小楼,他们第一天住进来探索的时候,发现这幢小楼的前门上了锁无法进入。
但庄杭在走廊被神秘鬼魂‘轻薄’后,隔天居然在自己的裤兜里找到了一把精致小巧的钥匙。
庄杭掏出钥匙,试探着捅进锁眼,门啪的一声被打开了。
这是一间陈旧的书房,不同于前厅的干净整洁,书架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,上面摆放的四书五经几乎要看不清名字。
庄杭刚进去就被呛的咳嗽连连,平复呼吸后迫不及待走了进去。
系统:「放着干净的前厅不去,偏偏要来这种脏兮兮的地方,真搞不懂你。」
庄杭:“前厅被村民清理过不知道几遍了,早就没什么好搜的。这地方越脏越好,说明那些稻草人没来过,可能找到的线索就越多。”
果然,庄杭在书桌上找到一个精致的玉印,庄杭凑上去仔细辨认,发现印上刻的是靖庭两个字。
还找到一个上锁的抽屉,锁的很紧,书桌用的又是质地坚硬的金丝木,庄杭暴力破除失败,黑着脸抬起头。
“总不能又等着那个鬼再给我一把钥匙吧?”
庄杭轻声说着,突然想到什么一样,矮身钻进书桌底。
系统吓了一跳:「你干什么?」
“试试能不能从抽屉底部破开,一般这种地方的木料会比较薄……哈,有了。”
庄杭费力地将抽屉底部抠出一个小孔,将两根手指伸进去摸索着,摸到一张薄薄的纸张质地的东西。
“好像是个信封。”
系统没说话。
庄杭又喊了他几声,系统颤颤巍巍出声:「你,你身后……」
庄杭猛地回头,然后僵住了身体。
他身后是书桌前方,和一把气派的太师椅。
此时,两条腿距离他不到五厘米,正紧贴着桌面,静静的站在桌前,不知道站了有多久。
16 冬祭节(11)
那两条腿很长,穿着清贵的长袍,像是没发现桌下有人,一撩前摆,便大刀阔斧地坐在了庄杭的面前。
系统在他脑子里尖叫,声音吵得庄杭头疼。
金丝楠木的书桌三面密封,庄杭退无可退,只能屏气凝神地往里挪了挪,避开与那两条腿的接触。
但鼻尖还是无可避免地贴上了光滑柔软的布料,一股特殊的气味扑面而来,说不上难闻还是好闻,如果让庄杭形容的话,那是一股尘土与熏香交杂的陈旧味道。
桌面上传来细碎的研墨声,紧接着就是笔尖与纸张的摩擦声。
“他在写信?”庄杭暗想。
系统还在持续输出尖叫。
庄杭:“老师,你别叫了,我都听不见他写字的声音了。”
庄杭无奈地安抚系统,突然惊觉过来,不是他听不见,而是那写字的声音不知何时停下了。
紧接着,一声轻叹在庄杭头顶响起,近的几乎要贴着庄杭耳边,庄杭头皮一炸,一动不动地缩在桌下,手心全是冷汗。
又过了半晌,一只苍白的手摸索着伸进桌板下,修长的指节叩住抽屉门轻轻拉开,将刚写好的书信塞了进去。
那双腿安静地站起来,无声地走了。
等外面声音归于寂静,庄杭满脸冷汗地从桌底爬了出来,手里拿着他刚从抽屉里摸出来的信封。
信封上空白一片,只盖了一个精致的小戳“靖庭”,看来刚才写信的就是他本人了,庄杭小心翼翼地拆开信。
信纸上寥寥数行,字迹清隽风雅。
庄杭看了很久,看完什么也没说,把信折好放进怀里。
放信的时候指尖接触到怀里的告示,庄杭的动作顿了顿,复又掏出那张院墙上撕下来的告示纸,拎起来到窗前,就着窗户透出的日光细细打量。
一边打量一边跟系统聊:“这张告示居然摸起来比信纸还厚……一般被风化后的纸张,应该比较薄才对吧?”
系统还在嘤嘤嘤,完全无法交流。
庄杭无奈:“我记得之前在林子里遇见有人跟我们并排走的时候,你还挺冷静的。”
系统哭唧唧:「人家害怕这种jup scare嘛。」
庄杭疑惑:“你不是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吗?”
系统清了清嗓子:「你看过一个电影的剧本,难道就不会被里面的恐怖画面吓到了吗?」
庄杭:“……”好吧可以理解,谁还不是个宝宝了。
庄杭用手搓了搓告示的一角,意外地搓出来两张重叠的纸。
小心地将两张纸撕开,底下的那张轻飘飘落在地上。
庄杭捡起来看,那是一张百人签名的告发书,数百村民联合举报,他们的地方官克扣村里原本要供奉给朝廷的口粮,中饱私囊,罪大恶极。
就在看见第一个名字的时候,庄杭脑中一痛,一张锈迹斑斑的画面突然闪回在脑海。
落拓的长发男人身着宽袍大袖,跪在府邸门前,双手反绑于身后,眼睛被一圈脏兮兮的白布围住,白布上两点血痕洇出。
听着底下众人的辱骂,他微微垂头,血迹斑斑的双手指节蜷缩着,握成拳。
刽子手手起刀落,画面刹那一片血红。
庄杭回过神来,才发现自己双手抵在桌面上,正微微发抖。
他又抖开那封书信,系统这时才看见,信纸上字迹优美却布局凌乱,糊作一团辨认不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