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砚洲却只是淡淡一笑,目光锐利地回敬对方:“如果真照你们说的,每次风吹草动就集体罢免高管,华盛早该死一百次了。”他不紧不慢反问,“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——紧急调整决策权,必须半数董事书面同意。”
他淡淡道:“你们手里,凑得够票数吗?”
空气一滞。
“其次,市值下跌,除了舆情,别忘了还有多少空头恶意做空。昨晚有谁把集团核心业务数据提前泄露给外部券商,导致风控线提前触发?”
他话音未落,几个董事面色微变。
“我已经要求法务部门调查,必要时会同步提交证监会。谁要是内部做局、恶意联合做空,就不是一个董事会能摆平的了。”
几位董事神色明显一变。
“诸位的担心,我理解。”他平静开口,唇角噙着不动声色的锋利,“但我奉劝一句,任何人趁火打劫、妄想趁乱分权,最后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。”
会议室陷入僵持状态,每个人都在暗自观望——眼前这位年轻总裁,究竟能否顶住重重压力,稳住阵脚。
他合上文件,淡淡扫过众人:“想必,我母亲,她也不希望集团内部互相残杀吧?”
这句话落下,像是把一层遮羞布轻轻掀开。
——谁都清楚,虽然,华砚洲是华正平和仲春枫唯一的儿子,也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。
但仲春枫好像并不完全信任自己的儿子。
私底下,无论是仲派旧部还是集团核心高管,偶尔也会疑惑,甚至不止一次在私下议论:
——作为母亲,仲春枫为什么要对自己的独子防备得如此严密?
有人说这是常规的权力交接期母子分歧;
有人猜,背后藏着尚未揭开的旧事与秘辛;
也有人说,仲春枫天性多疑,对于身边人,从来都是掌控欲极强。
甚至有人私下感慨:“母子连心这句话,在仲春枫和华砚洲身上从来不适用——母子二人,更像是势均力敌的对手,甚至比外人更加防备。”
华砚洲起身,动作一如既往地从容。
“如果没有其他实质议题,那我先失陪。”
会议室的门在身后合上,只剩一屋子心怀鬼胎的人面面相觑。
他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,刚推开门,手机就响起来。
“那个帖子的ip查到了。”
华砚洲握着手机,神情没有任何波澜,只淡淡应了一声:“发过来。”
挂断电话,他垂眸扫了一眼发来的信息,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。
现在,才刚刚开始,有点意思了。
川菜馆里热气腾腾,桌上啤酒和盘子堆了一圈。
今天是实验室课题组聚餐,几个人刚喝完一轮,就有人举起手机,笑嘻嘻道:“诶,泽远你们京海那个华盛集团,这两天网上都炸了,看热搜没?”
“听说他们总裁被女下属举报职场性骚扰,今天还上了财经板块。最近大厂都怎么了?不是出轨就是性骚扰,轮番爆雷。”
“真的假的?”边上的师妹顺手翻手机。
有人哀嚎一声:“别提了,今早一看,我买的他们家股票直接一片绿!前天还想着逢低加仓,这下彻底套牢了。”
宋泽远没说话,拿着酒杯的手却不自觉顿了顿,脸上浮着一层微醺的红晕。
聚餐很快就散了,结完账后大家叁叁两两的离开。
他刚打上车,手机忽然“叮”地弹出一封没有标题的匿名邮件。
以为是垃圾广告,手指下意识要删除,却在余光扫到附件时顿住。
宋泽远迟疑了一瞬,点开。
只有一张照片。
角度极不寻常,像是安装在某个阴影里的隐藏摄像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