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来他精神不太好, 你要不要跟上去看看,免得他再出意外, ”陶缇说。
“就是恋爱脑上头,不用管他。”
陶缇点点头,上车, 在副驾室关闭前, 门忽的又开了。齐镇弯腰挡在门口, 幽深的双目一瞬不瞬凝视他,然后诶了声,问道:“你谈过恋爱吗?”
“没有, 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,随便问问, 据说谈恋爱降智,你当铺生意已经那么惨淡了,万一脑子再用在别的地上岂不是只能上街乞讨?”
“不会说话就少说点,没人把你当哑巴。”
狭长的眸子盛足了笑意,齐镇心情又无端好了:“接上咱们家小红小狗,我带你们一起去吃饭。”
“哦,”淡淡应了声。
到了太平巷借口,陶缇打电话让天狗出来,天狗化出原形跳入后座,帝江扭着肥嘟嘟的身体也挤了进来,一狗一帝江,在后头并排坐好。
齐镇戳上墨镜发动了引擎。
餐厅是一早定好的,到了便有服务生引他们进包间。
这顿晚餐从下午四点一直吃到了晚上九点多,也是齐镇在吃饭这件事上有史以来花费的最贵的一顿,陶缇是什么贵点什么,吃起来不紧不慢,却好似永远不会饱。
齐镇瞄了眼他肚子,t恤杉的小腹平平,一点儿没有鼓起来的迹象。
四只妖不仅把餐厅的菜单尝了大半,还点了红酒。
“呃”天狗打了个饱嗝,已经吃得肚子浑圆,“老大?我今天想到了一个事儿。”
说着,天狗斜着身体直直撞上陶缇。
陶缇也一个踉跄,被身旁的齐镇扶了把。
所有的红酒都是天狗点的,把昂贵的红酒当白开水喝,红酒后劲儿大,就是妖怪也不能上箱喝,不醉才怪,他撞了下陶缇后咚一下脑袋磕在地上,瞬间,脑袋又弹起来。
他们已经出了包间了,这会儿在走廊上。
“老大,我在想啊,我们是不是应该再招、招一个店员,不然总这么跟着齐总出来吃喝,都没人看店,不得错过生意嘛?”
“你想得挺美,意思还是想天天来?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是吗?”齐镇呵了声。
天狗仰着脖子嘿嘿笑。
“先起来,”陶缇把天狗从地上拉起,“不用招店员。”
没钱。
“哦,呃”天狗又打了个饱嗝。
齐镇带他们回住处,在半路天狗便已睡着打起了呼噜。到了后,齐镇将他交给武尤,武尤煮了碗醒酒汤,天狗在半醒半迷蒙之间喝了点,再次睡死过去,偶尔感受到帝江的脚蹬在他脸上。
他抓抓脸,翻个身接着睡。
楼上,陶缇洗漱完也已睡下,而某人照常在他耳边聒噪。
“老头的事儿查到什么眉目了吗?”
“没,”陶缇闭着眼睛说。
齐镇侧身躺着,单手支着脑袋,嘴角上扬,看着身边安安静静躺着的陶缇说:“你要是还想让我帮忙,尽管开口求我,兴许我一高兴又能帮你一把,你也不要顾及面子,反正求一次是求,求两次也是求,求多了就习惯了。”
“你能不能闭嘴?”
“当然不能,老子不可能听你的。”
话题又要开始歪。
陶缇转身,只留个后背给他,耳边又啰啰嗦嗦了一会儿,大约半个小时过去声音终于没了,只有一点摩擦床面的响动,后项缓缓挨上一点温热的呼吸。
陶缇睁开眼,黑暗中静默半晌,接着再次闭眼睡去。
客厅的挂钟正一分一秒行走,没有一丝一毫的滴答声,当时针和分针都停留在十二点时,有道房门开了。
无声的脚步踏在地板上,穿过客厅,最后从一道窗户里跃了出去。
凌晨,还不是城市安静睡去的时候,对一部分人来说,夜生活才刚刚开始。路边的大排档有年轻男女点了啤酒吃着夜宵。路上来往车辆,行人穿梭,对面的酒吧内,随着dj带领的节奏气氛正节节攀升。
女生疯狂甩动头发,笑容在镭射灯下妖艳或人。
忽的,她面色变了变,推开挡在她身前的两名男子跌跌撞撞朝洗手间走去,但洗手间人多,味道难闻,她扭头再次离开,推开酒吧后门。
有男人追出来。
“怎么了,你没事儿吧?”
男人刚问完,女生呕得一声撑着墙壁吐了。
“我让你少喝点,你非要喝这么多,这下难受了吧,”男人是女生男朋友,拍着她背轻抚,一手摸索着口袋找纸巾,“工作不开心就换一份,没必要死扛着,总不能一有点矛盾就来酒吧喝酒跳舞的,今天我有时间陪你,下次呢?你”
话语一顿,男人看向箱子深处,余光瞥见有影子晃动。
“你什么你?发什么愣,”女生拿过他手里纸巾擦嘴。
男人皱了皱眉,盯着阴影处:“总感觉被什么东西盯着。”
“你也喝醉了?”
女生顺着男朋友视线看去,酒吧后的这条巷子和里面热闹是截然相反的僻静,而且隔音还不错,所以,她也听到了点动静,猜测说:“野猫吧。”
“走了,再玩会儿回去了,”男朋友说。
女生没反对。
正要转身走人,黑暗处传来一声细长的叫声,似猫非猫,再大晚上听来有点阴冷冷。一点好奇心驱使使两人定在原地,铺了霜白月光的巷子墙壁一点点爬上影子,也显露了对方身形。